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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高级研修学院

2022.06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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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教育国际化目标与路径——基于澳新英国际教育战略的分析

来源:河北化工医药职业技术学院-高职教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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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6.27

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将国际教育作为重要的出口贸易,将增加国际学生数量及经济收益作为国际教育战略重要目标,都重视国际教育产品开发、市场研究以及多机构协同努力。三国国际教育目标提出体现了教育国际化第三层次内涵。提升我国职教国际化水平,需梳理与明确我国职教国际化内涵归属,明确发展方向;提炼职教经验与产品,形成特色职教品牌,明确产品开发科学方法与应用条件;注重研究职教产品推介市场,增强针对性。

关键词:职业教育;国际化;目标;路径;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

职业教育国际化是教育国际化在职业教育领域中的具体体现。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三国将教育作为一种出口产业,重视教育产品的开发、品牌形成与宣传、市场研究,重视多部门协同以及必要的经费支持,对提升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水平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教育国际化内涵

(一)教育国际化内涵不同观点

教育国际化最初主要指高等教育或大学的国际化,对教育国际化内涵的理解,有学者提出教育国际化是一种活动。如,格兰特·哈曼(Grant Harman)在总结各国实践基础上提出高等教育国际化是国家间学生的国际流动学术人员和研究人员的国际运动等一个或几个活动的结合。有国际组织和学者提出高等教育国际化是一种过程。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国际大学联合会(IAU)提出,高等教育国际化是将跨国界和跨文化的观点、氛围与大学的教学工作、科研工作和社会服务等主要功能相结合的过程。与此观点一致,奈特认为国际化是将国际性的、跨文化的或全球化的维度整合到中学后教育的目的、功能或教学中。彼得·尼恩斯(Peter Ninnes)和米莉·赫尔斯Meeri Hellsten)主编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教育学和政策的批判性探索》谈到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化问题时也提到以上观点,并进一步指出,这一相结合过程是高等教育向更国际化方向发展的过程。有观点提出,国际化是一种目标,如,欧洲国际教育协会等将高等教育国际化定义为涉及教育过程的整个范围,借此使高等教育变为具有较少的国家导向、更多的国际导向。顾明远先生主编的《教育大辞典·教育学卷》提出,教育国际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国际间相互交流、研讨、协作,这些活动旨在解决教育上共同问题,并指出教育国际化是一种发展趋势。这些观点比较系统地描述了教育国际化的外在呈现形式和直接目标。

(二)教育国际化内涵层次划分

基于教育国际化内涵不同观点和国际化内涵不同内容之间的逻辑关系,现有教育国际化内涵可以划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作为活动和过程的教育国际化,它主要描述一些外在现象,即教育国际化的外部联系和表面特征,如国家间学生的国际流动”“学术人员和研究者的国际流动。第二个层次是教育国际化的直接目标,它主要描述与活动直接相关的一些直接结果,如高等教育课程国际化”“在国家之间建立国际联系”“各国政府和高等教育机构之间建立双边联系,以及多国合作,等等。教育国际化以上两个层次的内涵,没有反映出一些国家国际教育与教育国际化战略的最终目的。教育国际化内涵还应该有第三个层次,即通过国际合作与交流活动、过程和直接结果而带来的体现在社会宏观层面的最终目的与最终结果的内容,它们与奈特提出的国际化的政治、经济、学术和文化或社会的动因相一致。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教育国际化第三个层次内涵的主要体现是,由以国际留学生为主的国际教育顾客带来的以经济收益为主的经济利益。

(三)教育国际化内涵事实体现

在涉及教育国际化成果时,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均提到留学生数量、留学生带来的经济收益,以及为目的地国提供所需人才问题等内容。

英国是世界第二大留学国。2016—2017年,超过70万名学生在英国境外攻读英国学位,比2012—2013年度增长17%2017—2018年,英国高等教育院校接纳近46万名国际学生。教育相关出口和跨国教育(TNEtransnational education)为英国经济做出了重要贡献。英国教育部数据表明,2010年教育相关出口和跨国教育为英国贡献了159亿英镑,这一数据到2011年增加到168亿英镑,随后几年逐渐增加,2016年达到199亿英镑。英国大学联盟(Universities UK)统计,2014—2015年英国大学的国际学生和访问学者支持了超过94万个工作岗位。国际教育给英国带来的经济收益不断增长,2018年这一收益为233亿英镑,到2019年则达到252亿英镑。

国际教育是澳大利亚第四大出口产业和最大的服务出口部门。澳大利亚是国际学生选择的热门国家,留学生来自世界190多个国家。2002年,澳大利亚有国际学生228194名,到2005年增加到288 407名,此后逐年增加,到2020年达到687082名。由于疫情原因,2021年,国际学生数量有所下降,但依然有570626名。疫情前的2019年,国际教育给澳大利亚带来403亿澳元收入,为澳大利亚提供了约25万个工作岗位。

国际教育是新西兰第五大出口产业及第二大服务出口产业,为新西兰的经济和就业等方面也做出了重大贡献。2017年新西兰招收了125 392名国际学生,为新西兰经济贡献了44亿新元,国际学生支撑起了33000份新西兰工作岗位。

虽然教育国际化内涵包括多个层面,但留学生数量及其带来的经济收益是内涵的重要体现,也成为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的重要目标,战略倡议的行动和评估标准均围绕这两个方面展开。

二、教育和职业教育国际化内涵战略体现

为持续保持在国际上的领先地位,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近年来发布了一系列教育国际化战略性文件。2018年新西兰发布《国际教育战略2018—2030》(下称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2019年澳大利亚和英国分别发布《2025澳大利亚职业教育国际参与战略》(下称“2025澳职教国际战略)和《国际教育战略:全球潜力与全球增长》(下称英国2019国际教育战略)。为解决新冠肺炎带来的问题与挑战,2021年澳大利亚发布《澳大利亚国际教育2021—2030战略》(下称“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英国2021年对2019年战略进行了更新,发布了《国际教育战略:支持复苏、推动增长》(下称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尽管用词不同,但这些国际教育战略提出的教育或职业教育的目标、评估指标体系,比较全面地反映了教育或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内涵。

(一)澳大利亚国际教育战略

“2025澳职教国际战略“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分别提出了澳大利亚职教国际参与目标、行动框架、成功的评估指标,以及未来十年澳大利亚国际教育的重点内容。

“2025澳职教国际战略提出了澳大利亚职业教育国际参与的四大目标和衡量成功的六大标准。澳大利亚希望通过提供受到国际社会追捧的有质量保证的职教框架、产品和服务,向世界彰显澳大利亚是培养培训全球技术工人的国际领先者,使国际社会认识到澳大利亚是提供有质量保证的职教的首选国家帮助各国满足技能开发需要的首选战略伙伴。这四大目标基于提供高质量的职教产品,形成国际社会对澳大利亚职教的高度认可,落点在提升国际社会对澳大利亚职教的高水平需求上。澳大利亚“2025职教国际参与战略提出衡量成功的六大标准也聚焦需求,具体体现在更多留学生数量、更多国家认可、更多雇主和政府认可等方面。这些对澳大利亚职教需求的增加以提升职教留学生能力和满意度为基础。这六大标准分别为:更多国际学生接受澳大利亚职业教育;更多国家将澳大利亚职业教育体系作为基准;更多国际雇主和政府认可和重视澳大利亚职教资格;澳大利亚职业教育继续培养具有合适技能和知识的毕业生;国际职教学生对学习质量感到满意;国际社会对澳大利亚职教体系设计和治理改革的需求持续增长。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后,边境关闭导致一些地方注册学生下降了70%”。为使澳大利亚国际教育更具可持续性,澳大利亚政府于202111月发布的“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以需求为导向,充分考虑人们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对学习方式的新需求和澳大利亚对人才的新需求。这一战略聚焦多样化、满足澳大利亚技能需求、以学生为中心,以及增长与全球竞争力四大重点,确定了未来10年国际教育优先事项,以保证实现澳大利亚供应商提供的海外和跨国教育和培训的注册学生数量增长”“毕业后就业或继续深造的国际学生比例增长,以及对在澳大利亚学习和生活感到满意或非常满意的国际学生比例增长目标。

“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提出的多样化,是指学生群体和课程设置的多样化。澳大利亚希望通过多样化将优质教育产品以不同价位扩展到在线和离岸市场。澳大利亚大学留学生来源高度集中,202072%的留学生来自中国、印度、尼泊尔、越南和马来西亚。为防止因出现市场中断或某个市场突然下跌而导致供应商面临的财务风险问题,同时促进学生多元文化交流,澳大利亚政府希望推动国际学生来源多样化。为实现课程多样化,“2021—2030国际教育战略提出要利用数字和离岸机会”“将高质量教育产品扩展到海外和在线市场,进而扩大国际学生市场。在线学习市场发展迅猛。研究表明,2026年全球在线电子学习市场预计将从目前2000亿美元增长到3700多亿美元。数字和在线教育、微证书和跨国教育的兴起,使学生们能够根据自己喜欢的学习地点和方式定制自己的教育方式。澳大利亚认识到这一需求和商机,希望将教育教学创新和技术创新相结合,扩大在线学习。认识到海外提供的教育服务和产品利益,澳大利亚将通过设立海外分校、与海外机构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以及提供在线课程,扩大澳大利亚学历和非学历培训的海外交付数量。“2021—2030国际教育战略提出了更多国际学生注册、更大比例的国际学生就业或继续学习,以及更大比例的国际学生对在澳大利亚学习和生活更为满意为评估成功的指标。

澳大利亚两大国际教育战略均将增加国际学生数量作为主要目标和成功评估的指标。“2025澳职教国际战略提出的澳大利亚职业教育国际参与目标旨在提升国际社会对澳大利亚职业教育的需求度,这一目标的实现是以国际职教质量提升为基础,以更多职教国际学生数量和更多国家和雇主对澳大利亚职教认可为外在表现。“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提出的未来10年国际教育四大优先事项通过关注国际学生来源的多样化和提供多样化产品而增加国际学生数量。

(二)英国国际教育战略

2019年发布的《国际教育战略:全球潜力与全球增长》(下称英国2019国际教育战略)和《国际教育战略:支持复苏,推动增长》(下称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均明确提出到2030年增加留学生数量和国际教育带来的经济收益两大目标。面对新冠肺炎疫情,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提出增加出口教育类型并扩大招生地区的意见。

国际教育给英国带来了经济发展和提升软实力等多方面利益。脱欧后,教育出口成为英国更为重要的内容。英国2019国际教育战略的核心是扩大国际学生的全球市场份额,提高英国教育出口的价值和英国寄宿留学生数量。这一战略提出,到2030年英国教育出口要实现每年350亿英镑和每年招收60万名留学生的目标。实现这一目标,年均增长率要达到4%

全球新冠疫情大流行给国际教育带来重大挑战。英国认识到,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教育国际化至关重要。为支持复苏,推动增长,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重申了2030年要实现教育出口额和每年在英国学习的国际高等教育学生人数两个关键目标,还提出了几个增加教育出口的领域,包括:国际学生从申请到就业的体验、新的国际教师资格、特许专业机构和英国特殊教育需求和残疾服务提供者的出口机会,以及图灵计划。职教教育是英国增加出口的领域之一。通过与世界各国政府和企业的对话,英国政府了解到国际社会对职教改革和雇主参与有着巨大兴趣,英国被视为国际社会重要的合作伙伴。20193月以来,英国贸易部举办了一系列职教相关活动,鼓励英国职教机构走向国际社会。在明确国际职教机会时,英国政府提供实际支持,以降低风险。事实上,英国一些职教机构正在考虑职教出口问题。

为确保能够可持续性地招收国际学生,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议扩大招生地区,使国际学生来源多样化。英国2019年国际教育战提出,国际贸易部将优先安排资源,支持获得中国内地与香港、东盟地区、中东和北非以及拉丁美洲等关键地理区域的教育机会。依据增长潜力、开拓机会,具有解决阻碍的可行性,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提出印度、印度尼西亚、沙特阿拉伯、越南和尼日利亚是英国国际教育继续关注的重点地区,其他重要区域市场包括巴西、墨西哥、巴基斯坦、欧洲、中国内地与香港。

(三)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

新西兰认识到,国际教育具有经济、产业、贸易、投资、教育文化等多元价值。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提出了国际教育的三大目标以及衡量战略目标的一系列评估指标。

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提出了提供卓越的教育和学生体验”“实现可持续增长,以及培养全球公民三大首要目标,每一个目标设有三个分目标。可持续的增长分目标包括:国际教育成为一个高价值、高质量的产业部门,因其独特的新西兰方式而倍受欢迎”“新西兰各地区越来越多地分享国际教育的益处,以及国际教育产业部门通过市场多元化、人员流动以及创新的产品与服务而兴旺繁荣持续增长目标可从四个方面衡量,分别是:行业的经济价值、市场多元化、国际学生在大城市之外的地区学习,以及国际学生参加升学通道学习为升学做准备。其中,行业的经济价值到2025年达到60亿新元,到2030年参加教育升学通道学习的学生人数要增加一倍。实现国际教育的经济价值目标,必须提供卓越的教育和学生体验,保障国际学生的安全,使国际学生能够获得高质量的教育,获得在全球范围内生活、工作和学习所需要的知识、技术和能力

新西兰设置了一系列衡量战略目标实现的指标。如,提供卓越的教育和学生体验目标可以从四个方面进行衡量,分别是:国际学生满意度、国际学生对教育质量的看法、新西兰教育的国际声誉,以及国际校友成果成就。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还提出了一些量化的评估指标。如,国际学生满意度的衡量指标为:到2025年达到92%~95%,到2030年达到94%~97%培养全球公民包括两个分目标,分别为:新西兰学生以求学方式到国外获取国际体验,以及培养学生们做全球公民的能力。

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希望通过向国际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提供卓越的教育和学生体验而吸引国际学生,使国际教育能够持续增长,实现国际教育的经济价值。

三、教育和职业教育国际化水平提升路径

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国际教育战略的核心目标是增加留学生数量,战略中提出的行动围绕这一目标展开。为增加留学生数量,战略提出一系列路径与方法,包括:提升教育出口产品质量,扩展教育出口产品类型,明确教育出口重点国家和区域,保障留学生权益,使教育产品成为国际学生和合作伙伴的需求。

(一)开发并营销教育产品

将国际教育视为一种贸易内容,一种出口产业,一种出口服务产业,为提升教育或职业教育国际化水平,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均注重国际教育产品的质量保证、特色挖掘,以及品牌培育和宣传等工作。

“2025澳职教国际战略出几个战略目标,其中一个目标是提供受到国际社会追捧的有质量保证的职教框架、产品和服务。澳大利亚希望进一步加强国内职教体系,以确保澳大利亚在高质量职教框架、产品和服务方面的国际地位继续提高。为此,澳大利亚希望拥有强大的职教品牌”“最大限度地提高澳大利亚优质职教声誉,并发现新的增长机会。战略还提出,所有澳大利亚相关政府机构将与职教机构合作,在国际上推广澳大利亚职教,以确保对澳大利亚职教价值有更深入的理解。“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同样重视教育产品打造与输出。该战略提出要提供多样化产品,要重点关注澳大利亚产品区别于竞争对手的特点,要将高质量教育产品扩展到海外和在线市场

注重在国际社会营销教育产品是英国提升国际化水平的一个重要举措。英国努力将“Education is GREAT”①塑造为值得信赖的品牌,并将这一品牌作为英国教育海外推广的有效工具。英国还希望扩大教育产品类型,提供包括从早教到高等教育等多样化的教育产品。2015年英国文化协会(British Council)和GREAT65国发起了在英国学习:发现你Study UKDiscover You)活动。2019年,这一活动集中在中国、土耳其、马来西亚,泰国,印度尼西亚和印度等重要国际留学生来源国。英国2021国际教育更新战略营销英国的国际教育服务作为扩大和改进“Education is GREAT”贸易活动,为此提供了教育挑战基金GREAT Challenge Fund)。

新西兰强调独特的新西兰教育产品的价值。通过一系列举措,希望保证新西兰教育产品的高质量和特色。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2018—2030》提出三大目标,每一目标都涉及教育产品问题。国际学生获得高质量的教育是目标提供卓越的教育和学生体验的一个方面。为保证新西兰教育产品的质量,《国际教育战略:2018—2030》要求新西兰学历评估局在短中期要根据需要通过课程监测、外部评估、审核以及调查,来继续严格地监督国际教育的供给质量,新西兰教育推广局要在中长期针对市场对质量的看法以及国际上如何看待新西兰的教育继续进行研究。目标二实现可持续增长的一个分目标是国际教育成为一个高价值、高质量的产业部门,因其独特的新西兰方式而倍受欢迎。《国际教育战略:2018—2030》要求新西兰教育推广局设计一个渠道来鼓励创新性举措和办法,探索在海外以及在网上提供教育和教育产品的机会。高质量的教育产品,最终体现在培养全球公民目标的实现上,要让所有学生都获得他们在全球生活、工作和学习所需要的知识、技术和能力。

(二)聚焦国际学生服务

提高留学生服务水平是吸引留学生数量的重要方面,包括给予签证和就业便利,提升国际学生归属感,以及保护国际学生权益等内容。

围绕学生需求,《2018—2030年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提出要提供卓越的教育和学生体验,使国际学生能够获得高质量的教育、感到受欢迎和安全,所有学生都获得他们在全球范围内生活、工作和学习所需要的知识、技术和能力。新西兰是第一个出台关于留学生指导与照顾之行业规则的国家。为保障国际学生权益,2017年新西兰发布的《国际学生福利战略》提出,实现国际学生是受欢迎的、安全的、健康的,享受高质量的教育,并因其对新西兰的贡献而受到重视的总体战略成果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国际学生能够自食其力;二是,国际学生取得的教育成果支持他们未来的道路和选择;三是,国际学生安全且健康;四是,国际学生受到欢迎,受到重视,并与社会有联系

英国希望在教育领域扩大国际学生的全球市场份额,提出了五个关键的跨部门行动,其中第三个行动为继续为国际学生提供一个受欢迎的环境,并使所提供教育的竞争力越来越强。在签证方面,英国要审查签证制度,英国政府将延长留学后的假期,使学生毕业后更容易从事技术工作,从而改善英国对国际高等教育学生的签证待遇。事实上,英国政府2018年发布的移民白皮书《英国未来的以技能为基础的移民制度》在留学生签证方面就提出了国际学生毕业后时间和就业方面的积极变化。

服务国际学生是澳大利亚吸纳国际留学生的重要行动。澳大利亚“2025澳职教国际战略提出要鼓励更多社区支持在岸国际职教学生“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以学生为中心作为未来十年的四大战略重点之一。澳大利亚政府关注国际学生在澳大利亚学习工作的体验,资助开展学生体验调查(SES)。尽管国际学生对他们在澳大利亚学习和生活的经历感到满意,但2019冠状病毒疫情增加了国际学生的社会孤立感或被歧视程度的增加。“2021—2030澳国际教育战略提出,为使国际学生有良好的留学体验,保证他们对澳大利亚学习和生活经历感到满意,具有更大的归属感,澳大利亚政府将继续支持国际学生与国内外社区建立有意义的联系。为使国际学生感受到澳大利亚的欢迎、重视和包容,澳大利亚政府要与行业、州和地区政府合作以提高学生在澳大利亚生活、工作和学习期间的权利和责任意识,要在国际教育委员会中保留学生代表以确保国际学生的声音和经历继续影响相关政策。澳大利亚还认识到,获得工作权利的资格以及获得居留和就业的可能途径是吸引留学生的重要因素,澳大利亚在签证方面给予国际学生获得工作资格和居留的更多机会。疫情期间,澳大利亚政府已经宣布签证方面的若干改变,包括:永久性地将课程硕士研究生的临时签证期限从2年延长到3年,职教毕业生的临时签证期限临时性地从18个月增加到24个月,从2022—2023财政年度的技术职业清单中删除资格评估和职业提名要求而临时性地扩大职教毕业生申请临时毕业生签证的机会,允许将海外在线学习时间计入获得临时研究生签证资格,等等。就国际学生关注的问题和切实利益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是多国采取的吸引国际学生的共同做法。不仅要在就学期间提供服务,使国际学生有归属感,还要注重国际学生毕业后的就业问题,为国际学生提供发展的更多选择。

(三)多部门共同推进

将国际教育视为产业,作为出口产业,需要包括教育、贸易和外交等多部门合作,形成合力。

英国认识到,实现国际教育目标需要得到明确的领导层和英国政府联合议程的支持。在英国,外交和联邦事务部、国际贸易部、教育部、英国文化委员会、国际发展部,以及商业、能源和工业战略部等政府部门,在促进市场准入,为英国的贸易、影响力、关系和伙伴关系制定国际议程和开放机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前线角色。英国2019国际教育战略中提出建立一套政府整体方法(A whole-of-government approach),提供协调一致的办法,确保教育出口、国际研究和创新等具体环节,形成对英国和国际伙伴利益的集体贡献。为此,英国政府将加强由国际贸易部和教育部共同主持的教育咨询小组(Education Sector Advisory Group),通过共同努力而发现新机遇,找出应对挑战的办法。教育咨询小组工作由一个跨政府、高级官员级别的国际教育指导小组(International Education Steering Group)提供支持,该小组由教育部和国际贸易部联合主持,并包括地方行政当局、内政部、外交部和联邦事务部,国际发展部和其他政府部门的代表。

在澳大利亚,与教育出口相关的联邦层面的机构有多个,包括:就业、技能、小型企业和家族企业部,教育部、澳大利亚贸易和投资委员会、内政部,以及外交和贸易部。就业、技能、小型企业和家族企业部负责职业教育与培训和学徒制的政策制定和协调任务,参与国际技能相关工作。教育部负责国际教育和研究的政策、协调和支持工作,包括管理《2000年海外学生教育服务法案》(《ESOS法案》)的执行,汇编和发布持学生签证在澳大利亚的国际学生的数据,教育部还领导澳大利亚2025年国际教育国家战略的实施工作。澳大利亚贸易和投资委员会负责在全球推广澳大利亚国际教育,负责实施澳大利亚国际教育2025路线图。内政部负责澳大利亚的学生签证计划。外交和贸易部为促进澳大利亚职教出口和提升澳大利亚职教声誉提供支持,负责管理2016—2020年澳大利亚政府全球校友参与战略执行。澳大利亚技能质量局(ASQA)对在《联邦海外学生院校和课程注册》的职教提供者进行监管,等等。

在新西兰,对国际教育负有直接责任的政府部门和机构主要包括新西兰教育推广局(ENZ),教育部(MoE),商业、创新与就业部(MBIE),新西兰学历评估局(NZQA),以及外交与贸易部(MFAT)。以上机构在实施新西兰《国际教育战略2018—2030》中都承担相应职责。如,新西兰学历评估局要监督国际教育的供给质量。新西兰教育推广局要实施并监测《受新西兰教育推广局认可的留学中介计划》。新西兰教育部要为提升国际学生福祉的举措提供拨款和相关支持。商业、创新与就业部要开展对移民和国际学生受到不当剥削情况的调查。新西兰外交与贸易部要提升新西兰与太平洋地区的教育系统的联系,为太平洋岛学生创造在该地区以及在新西兰的教育机会,以支持政府的重启太平洋计划。

(四)注重研究国际教育市场

将国际教育作为重要的出口贸易,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都重视研究国际教育市场,包括统计分析国际学生数据,研究国际学生来源的变化,明确国际教育市场的竞争对手情况,以争取获得更大的国际教育市场份额。

1.英国

英国注重对教育产品市场的研究,明确潜在市场和重点市场。英国2019国际教育战略提出高价值地区有不断壮大的中产阶级,是向技能、知识和服务多样化的经济体,该地区的政府推动优先投资教育和研究。英国要将高价值地区作为重点市场,国际贸易部要优先安排资源。

英国2019国际教育战略提出中国内地与香港是英国教育出口的非常重要的市场,因为来自中国内地与香港的大量学生选择英国作为他们的留学目的地。但英国也关注到了中国法律的变化,将采取相关举措应对这些变化。英国也看到了东盟、中东、北非,以及拉丁美洲等地区的国际教育机遇,英国政府将提供支持,克服不同国家和区域面临的挑战以扩大在这些地区的影响力。英国还认识到肯尼亚、尼日利亚和南非等国家是英国国际教育市场的潜在地区

2.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建立留学生数据统计制度,重视对留学生市场的研究分析。澳大利亚教育、技能和就业部重视收集分析国际学生数量、国际学生来源及其学习内容、国际学生在澳大利亚学习地点,以及国际学生的学习途径,等等。

澳大利亚的国际学生来源高度聚集。202112月,来自中国、印度、尼泊尔、越南和马来西亚的国际学生占澳大利亚国际学生总数的62%。其中,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数为170741人,占澳大利亚留学生总数的30%;来自印度的学生为99650人,占留学生总数的17%

为防止国际社会主要市场变化带来的风险,澳大利亚重视对中印国际教育市场变化的研究。此外,澳大利亚还注重分析国际教育市场的竞争对手,尤其是美国和英国,这两个国家分别达到世界国际教育市场份额的19%10%

3.新西兰

国际教育对经济贡献依赖国际学生的数量,国际留学生市场的分析是增加国际留学生数量的重要基础,新西兰重视对国际教育市场的研究分析。

新西兰发布的《国际教育战略2018—2030》对全球国际教育市场、新西兰国际学生现状及未来的市场变化进行了分析。新西兰本国的国际学生中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占比很高,达到50%,但预计中国学生的数量2025年之后会下降。新西兰对未来国际教育市场面临的挑战也进行了分析,新西兰认为的挑战包括:一些国家正在从留学生来源国转变为国际教育输出国,多个留学生目的地国家都提出了宏大的国际教育战略和目标,以及国际教育方式发生了变化(如在线教育的使用)。

尽管有挑战,但新西兰认为机会有很多。全球对国际教育的需求上升很快,预计到2025年上升到700~800万人。中产阶级数量的增加导致拉丁美洲、北美和东南亚的国际学生增加。新西兰将密切关注新老市场国际留学生的需求,以及国际社会对教育产品和服务的需求。

(五)提供专项经费支持

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对于国际教育的支持,还表现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提供专项经费,帮助国际教育提供机构解决面临的新问题与挑战。

1.新西兰

为解决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问题与挑战,新西兰颁布一项长期战略复苏计划。新冠疫情恢复和应对基金COVID recovery and response fund)提供5160万新币,用于帮助稳定新西兰的国际教育部门。

复苏计划将同时执行三大任务,分别为:稳定国际教育部门,通过支持恢复和重建的监管环境、政策和实践来加强体系,以及加快2018年启动的国际教育战略中的国际教育转型。每一部分内容的执行,新西兰都提供了专项经费。如,为稳定国际教育,新西兰投资2000万新币用于支持公立学校和公立教会学校,1000万新币用于支持私立培训机构(PTE),1000万新币用于开发面向未来的新产品和服务,660万新币支持照顾国际学生,300万新币用于营销活动,150万新币用于英语学校,以及50万新币用于开发质量保证流程,以确保新西兰教育在海外的持续质量。

2.澳大利亚

202111月澳大利亚政府在发布《20212030年澳大利亚国际教育战略》的同时,还发布了落实这一战略的关键举措,包括提供费用减免和设立创新发展基金等。

为克服新冠肺炎大流行和边境关闭给国际教育部门带来的负面影响,帮助澳大利亚国际教育机构快速恢复,在202011日至20211231日为提供国际教育的机构减免监管费6520万澳元。在此基础上,澳大利亚政府承诺再提供2 780万澳元以免除监管收费。澳大利亚政府设立了940万澳元的创新发展基金(Innovation Development Fund),为海外学生私人英语强化课程(ELICOS)的供应商提供短期有针对性的支持,使教育服务多样化,包括在线和离岸交付。该基金申请于202214日开放,符合条件的供应商可申请高达15万澳元的资金,用于投资基础设施、员工专业知识、教育服务的营销和推广,以及课程设计和创新数字教学解决方案等。

3.英国

为促进国际教育发展,英国政府也提供了经费和金融支持。在经费支持方面,英国设立了GREAT基金。在2017—2018年,GREAT挑战基金(GREAT Challenge Fund)出资100万英镑。在金融支持方面,国际贸易部的出口金融部通过向银行提供担保和向出口商与海外投资者提供保险,提供一系列灵活的支持。

四、对我国职教国际化水平提升的启示

职业教育国际化是我国职教发展的重要方面。2019年发布的《教育部 财政部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提出了提升国际化水平的改革发展任务。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发布的《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提出了实施职业教育服务国际产能合作行动的重点任务。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了打造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品牌的要求。我国职教机构也做出了积极努力。在取得一定成果的同时,也面临若干需要回答和解决的问题。如,如何提升职教国际化水平,如何判断职教国际化水平提升,提升职教国际化水平的关键点在什么方面,等等。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的国际教育战略内容对提升我国职教国际化水平具有启示与借鉴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认识不同层次内涵,明确职业教育国际化提升方向。教育国际化内涵有不同的层面。三国国际教育战略目标主要体现为国际留学生数量及其带来的相应收益,这一战略目标通过提供国际认可的能够满足目的地国需求的产品而实现。在此,职教国际化内涵可以理解为职业教育产品被国际社会的需求和认可,其水平高低主要通过国际学生数量和带来的收益来评价。

近年来我国国际学生数和被国(境)外认可的专业标准数都有所增加。2015年我国高职专科学校国际学生规模(国际学生数和境外学生数)为5186人,到2019年增加为17097人。职业教育国际化不仅包括所开展的一系列活动和过程等第一层次内涵,还包括通过这些活动和过程实现的职教目的的第二层次内涵,更为重要的是体现在经济、政治、文化收益等第三层次内涵。提升我国职教国际化水平,需将我国有关职业教育国际合作与交流活动和效果进行梳理,明确职教国际化不同层次内涵的归属,清楚国际学生给我国带来的收益。要重视我国职教国际化第三层次内涵的体现,进一步明确提升我国职教国际化水平的努力方向。

第二,系统梳理,形成中国职教国际品牌。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英国三国都非常重视职教品牌的打造,并提出了自己特有的产品,提出产品的特有价值。三国国际教育战略有关内容表明,对国际学生有吸引力的产品具有质量保证、有特色、有品牌、有声誉、有LOGO等属性。在介绍本国的职教经验时,澳大利亚经常会提到AQF(澳大利亚资格框架)和培训包,英国会提到教育的内审制度和外审制度。为推销本国教育或职教产品,英国提出了“Education is GREAT”口号,澳大利亚提出职教体系是无缝衔接的通道,澳大利亚职教是世界级水平。

经过多年发展,我国职教在减贫,促进社会公平,促进经济和人的发展等方面形成了一系列发展成果与经验,具有形成职教品牌的基础。缺人、缺钱、缺制度往往是很多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职业教育发展面临的共同问题,导致职业教育供应与劳动力市场需求不匹配。为解决缺人问题,我国提出了建设由学校教师和兼职教师组成的双师型教师队伍的做法;为解决缺钱问题,我国探索资源共享,建设产业学院;为解决不匹配问题,我国形成了产业与职教对话、职教集团,行业企业参与职教治理等做法。我国希望打造中国职教国际品牌,推出具有国际影响的专业和课程标与教学资源。经过努力, 2019年我国高职专科学校开发并为国(境)外采用的专业教学标准数达到957个。打造中国职教国际品牌,需对我国职教经验与成果进行系统梳理与深入研究,提炼出基于中国职教经验的中国职教产品,明确这种产品与国际产品相比较的特点与特别价值,并赋予产品名称。要对中国职教产品开发方法的科学性以及应用条件进行客观阐释,以便国际职教界对我国职教产品的接纳,也使产品推广具有针对性。

第三,研究市场,明确国际需求。三国将国际教育作为一种出口产业,非常注重研究国际教育市场,包括研究国际学生来源、竞争对手的优势与劣势、市场可能的变化,以及应对变化需要的产品和策略的调整,等等。在研究国际教育市场的基础上提供能够满足市场需求的教育产品,争取更大的国际教育市场份额。

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21世纪以来,中国经济发展快速,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社会的发展与中国职教发展密不可分。很多国家在学习借鉴中国职教经验时,也对中国职教改革发展经验感兴趣。不同国家发展阶段不同,社会制度、产业结构、教育体系和文化传统都不同,对职业教育的需求也自然不同。与世界分享中国职教经验,需要研究判断国际社会对职教产品的需求,包括政府、企业和学生等的需求,明确重点推荐地区与国家,以及不同国家重点推介的不同职教产品。

与教育国际化内涵一致,职教国际化的内涵也多样、多元和多层,通过增加国际职教教育顾客而产生更多收益是职教教育国际化内涵的重要体现。提升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水平,需理解职教国际化内涵层次,努力体现职教国际化内涵第三层次内容;梳理我国职教经验与成果,形成我国职教特色产品;注重研究职教产品推介对象,加大产品推介的针对性。

注释:①“Education is GREAT”有双重含义,一为教育是伟大的,另外一个含义是教育是大不列颠

 

来源:《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2年第12

*引用格式:刘育锋.职业教育国际化目标与路径——基于澳新英国际教育战略的分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2(12):5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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